青钝若凇

深居简出 惊弓之鸟

—花九

【极东组】旧梦

你九的历史已经全还高中老师了所以请别带脑子观看

菊的性格可能近似于葵吧,可以看作葵是另一个人格,这个时候已经产生并且影响到了菊

我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写极东x



*


【极东组】旧梦 



当时是弘仁元年,日本国内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之气。站在本田菊身侧的使臣们也站了派系,泾渭分明到连对方的袍袖都不愿蹭上一分。

 

“真腊使臣觐见——”

 

内侍的声音从殿宇深处传来。吉蔑[1]对他微微颌首,就随着自己国家的使臣一同往正殿里走去。本田菊看着他一路前行,迈过乌木的门槛,雕龙琢凤的立柱,直到渐渐淹没进看不清的阴影里。日本人闭了闭眼,因为水土不服而干涩的眼球微微发痒。他安静地等待着。

 

 

内殿的烛火映照出金顶上蟠龙腾腾登天之势,两排铜鹤烛座,拉长的阴影像盘结的老松。他站在主使身后,随着队伍站在大殿中央,堂皇的光烛刺得本就不适的眼球隐隐作痛。本田菊略微抬起酸痛的脖颈,打算趁着没人注意的时间活动一下,却正对上兄长投向此处的视线——王耀正饶有趣味地往这边看来。他坐在皇帝左侧,一只略低的须弥座金漆雕龙木椅上。今日穿了身玄色绣章纹的礼服,白珠十二旒自冕上垂落,又绷直着脊背,头和脖颈也是笔直的,只有目光是向下的,带着一种庄重的漫不经心。他坐在高椅上,就仿佛在瞬间脱离了人类的伪态,成为了一种本田菊所不懂得的庞大而沉重的东西。而此时这不可知的宏伟注视着他,目光隔着五级巍巍木陛,隔着一众文武官臣,隔着一整个煌煌的元和中兴。

 

于是本田菊把头低下去。再低下去。

 

 

宴会中有大曲,舞女裙襦广袖,上绘云凤啼鸣飞舞,每一旋转都如同晨雾突升,奏乐者使筝笛与磬箫之声相和,乐音空灵轻快,仿佛春冰乍裂,又像玉石落盘,跳珠撼玉。吉蔑在宴席的另一端冲他眨眼。这个孩子颇不适应汉人的坐席,两条腿总在后面偷偷地磨蹭,真腊服饰又没有上装,吉蔑就裸着上身,甚至还露出了几块不太明显的腹肌线条。吉蔑转转脖子,又撞上了王耀的视线。他尚且年幼,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愚蠢的热情,于是毫无顾忌地对着王耀咧开嘴笑,一口牙被麦色的皮肤衬着简直是刷过粉似的白。

 

傻透了。本田菊扶住额头,他想。

 

但是王耀看了他一会,突然也愉快地笑起来。他今天穿的深色,又是礼服,显得庄重又严肃,但是他这么把手在下颌上一支,就像是直线上突然多了个小小的弧,整个人突然就柔和起来了,仿佛一瞬春光拂过,于是有了红樱桃,绿芭蕉

 

——与带笑的王耀。

 


本田菊尚且还没从王耀缓和下来的,更像他认识的那个中国的神情里面缓过劲来,就被一声吼叫给拉回了魂。却是有几个侍卫拉来了一只放在笼子里的雄狮。一个西域的女人,戴着黄金的镯子和宝石,看上去是皇帝的妃子——用她挂满缀饰的手打开了笼门。

 

狮子跳到殿堂上,女人在那些饰品碰撞出的叮咚声里,挥动鞭子,驱赶着那只野兽呼应她的舞蹈。狮子滑稽地抬腿,落地时还被女人的裙子绊了个踉跄。它的毛皮被精心地清洗过,散发着一种肉桂,香茅和龙脑的味道。女人旋转着,旋转进了皇帝的身边,于是狮子被冷落了,像他不再金黄的鬃毛一样。从两边又进来几个侍卫,他们给他拴上铁做的项圈,拖进笼子里带走了。

 

狮子最后发出一声低哑的吼叫,爪子在铁笼上抓出血迹,然而日本闻不到那种铁锈和甜腥的味道。

 

他只能闻到肉桂,香茅,和龙脑。

 

 

宴会结束之后,本田菊和吉蔑被邀请到了花园,王耀把冠冕和外袍退了,头发随意散在绣着金乌的长衫上,他倚靠着亭柱,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方才那只狮子。

 

“呜哇,”吉蔑两三步跑过去,眼睛闪闪发光,“我能摸摸它吗?”

 

王耀笑起来:“可以的。”他说,然后转过去招呼本田菊过来,“你要不要也过来看一看?”

 

“……我不喜欢它。”他站在亭子外面,没动,“狮子要在野外,自由自在的,才能算是狮子。”

 

他说完之后,实际上有点紧张,但王耀看上去浑不在意。他只是微微偏过头,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那又说起来,日本往后打算怎么办呢?”

 

“诶,以后吗?”本田菊为这个问题的突然而惊讶了一下,然后他想了想——这个思考过程本身并不顺畅。因为刚刚在宴席上的酒水还在胃里燃烧,仿佛被塞进了一只被烧了尾巴的松鼠。而持续不适的眼睛尚且肿痛,并且像是对什么东西产生了过敏那样,又痛又痒——然而他最终还是得到了结论,亦或者说这个结论就像是时刻含在嘴边,一开口就要从舌尖上滚落下来。

 

“我想要变得更强。”他说。[2]

 

眼睛还在疼痛,或许开始充血。本田菊和他对视,患有伤病的眼球浸在一汪水里,但是它们是带着光的,像是无边的黑暗里执拗着不肯熄灭的火把——它们太亮了,顽固,孤注一掷,仿佛除了前方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

 

写满了野心与利欲的眼睛。

 

本田菊在王耀的瞳孔里看到了这双眼,而王耀没有回答,他看到他的背部肌肉微微收紧。他要过来了。中国。本田菊想。我打不过他的。我就要死了。

 

然而王耀只是转过身,拍了拍吉蔑的头。“你说的对,日本。”他突然开口,“它不再是狮子了。”王耀偏过头去,看着他,目光里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就叫它大猫吧。”

 

然后他像是也并没有想获得什么回答那样,把注意力又放回了那只‘大猫’和吉蔑的身上。他愉快地微笑着,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发——如同他之前逗弄狮子那般的。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本田菊想。他是不会生气的。他甚至不会和我辩驳。

 

他看着我就像看着那只‘大猫’。

 

本田菊突然觉得冷。像夜晚空无一人的窄巷,只有风和雨,和漫漫无期的终焉——是了,他们之间隔了那么长,那么长的距离。


那是五级的巍巍木陛,是长袖善舞的文武官臣,是一整个煌煌的元和中兴。

 

 

人类受到刺激之后会下意识地麻醉自己的记忆,国家也一样,甚至这个反应期会更长一点。所以到最后,本田菊已然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宫城,怎么离开长安,又是怎么坐船回到日本的了。

 

他离开日本的时候还是夏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踏入十月。国内的危局已经结束,跟着本田菊的几个平成一方的使臣被秋后算账,罢贬官职。本田菊看着剃发的平成,药子的坟冢。然后他对上了嵯峨天皇的眼睛。[3]

 

你会后悔的,王耀。他想。你一定会后悔的。

 

 

 

“…先生?日本先生?”

 

“……是的。”本田菊直起身,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手臂被压麻了,“我睡着了吗?”

 

“您刚刚休息了30分钟。”秘书提醒他,“柬埔寨先生正在会客室等您。”

 

柬埔寨……?啊,那个深皮肤的小孩儿。

 

“王耀呢?”[4]

 

“……您说的是谁,先生?”

 

我在发梦呢。本田菊叹了口气。“不,没什么。”他温和地笑了笑。

 

 

“我睡糊涂啦。”

 

 

FIN.



 

[1]吉蔑就是今天的柬埔寨,中国古代叫它真腊。然后吉蔑当时应该是吴哥王朝时期,到本作时间线也就是810年才建立8年,所以是小孩子。而且深皮肤是指小麦肤色啊不是黑人x

[2]出自动画,有改动

[3]这个天皇…他哈唐(喂)反正就是个广泛推行唐化的家伙啦哼唧

[4]设定里普通人不知道国家的名字(对,我就是突然发现圆不回去了,搞得好像老王没了一样……



PS:嗯其实这篇文应该是来自你九重温APH的怨念。我就是想看皇权专政目中无人的盛唐老王你咬我啊,还有,国家一个个都是切黑哪有辣么可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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