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钝若凇

深居简出 惊弓之鸟

—花九

【静临】Elegy

啊啊啊偏执静我喜!爱我雪!!!命运的手仿佛就扼在静雄的脖颈,这种窒息又孤独的爱,我!吹!爆!

慕雪妆也:

※ @青钝若凇 My九HB


※黑童话系列吧……(拒绝谈人生!)


※BGM Oceans Deep 


 


 


记忆中的月光轻薄如蝉翼,又温柔似凉风,絮絮唱着夜晚的歌,直到天色渐亮沉入海底。


临也睁眼的时候,狠命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那种恐怖的窒息感,哆嗦着爬起来。


耀金的阳光撒落下来,照亮屋子的所有角落。临也换上床头的衣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慢踏出屋子,往有声音的地方去。


建筑整体都是木头做的,室内装饰不多,但看起来很温馨。临也扶着墙壁往前走,越过宽敞的门厅,眼前是收拾得齐整的精致花园。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漆成白色的栅栏和矮门,茂盛的藤本花卉攀附着栏杆生长,在白色的木栏和绿色的枝叶间绽放出粉红的娇艳花朵。分割成块的花园里种着不少东西,不过多数都还在生长期,只有枝干和叶子;稍远一点的几丛倒是都开着花,临也辨识了好一会儿,只认出了几种,朱红色的山丹,粉白相间的樱草,金黄的花菱草,蔚蓝的矢车菊,白色的风铃草,蓝紫色的鸢尾。走进些看又发现在几种植物后面还悬着大团雪球似的花朵,两三株木绣球藏身于角落,却把花团捧到前面来。


“临也?!”男人的喊声透露出焦急,带了不可置信和激动,又带了些哽咽的嘶哑。


于是临也转过身去,在花丛的映衬下,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人。


他茫然了一会儿,才疑惑地开口,“小静?”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任由男人抱起他回屋子里去。


“过去多久了?”临也重新回神之后,握住男人的手,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手掌比自己宽大许多。


“很久了……”像是叹息一样,男人凑过来环抱着他,下巴抵在临也肩膀上,压得人肩膀酸,却不忍心推开他。“好久好久了,久到我都要疯了。”


才苏醒不多时,临也显然还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对于现状也有些迷茫。但他还记得,自己和眼前的男人的关系,似乎不是能做出现下亲近举动的那种。又或者说,是截然相反的,他们彼此熟悉而厌恶,被人戏称为“犬猿之仲”,经常做出恨不得弄死对方的行为……


然而此刻,男人拥抱着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他,让临也不自觉地松懈下来,沉溺于此刻短暂的宁静温和之中。


 


他在男人的保护下缓慢恢复着,身体虽然不如以前那样灵活强健,但终究还是能行动自如了。脑子里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而更多的是在沉睡的数年里和世界脱节的空白。


奇怪的是,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被他叫做“小静”的家伙,已经和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他还记得少年时代是如何针锋相对,又是多么憎恨厌恶彼此,那个暴躁的混蛋总是粗暴蛮横,做什么事都毛毛糙糙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男人似乎对他缺失记忆和几十年认知的事情毫不在意,仔细想想,他连房子都建在远离人烟的森林里,轻易不会跟外面接触,某种保护的意味让临也连开口去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却又隐隐希望那些妄想能变成现实——如果在他陷入沉睡之前,他们便是彼此有些不好说出口的情愫的……可是如果是那样,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陷入混乱中的临也半点也想不起来了,而他把自己的问题加以伪装,巧妙地问出来,却总是被静雄更加巧妙地避开,不肯告诉他答案。


他知道自己一定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甚至是生活中一些很细小的事情,都完完全全想不起半分了。也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几乎完全是依靠着平和岛静雄的。


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之他还维持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模样,他曾经的死敌却已经带着中年人的沧桑感,以一种类似于家长或者监护人的姿态,掌控着临也眼前的生活。


也许是因为静雄表现出的这种状态,也可能是临也从潜意识里就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静雄和他记忆里的已经不同,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问题,反而苦苦思索自己忘记了什么,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违和之处。


他们几乎和世界隔绝了。


房间里没有电视、电脑,甚至没有电话,连书籍都很少,像是刻意回避了一切获得信息的来源;而房子的外围是大片的森林,周围也见不到其他人类活动的迹象,如果不是静雄偶尔要到外面去采购用品,临也几乎要完全忘记了他们生活在现代社会。


过了好久临也才发觉,其实平和岛静雄是害怕的,生怕临也和别人接触,生怕他想起一些事情,也生怕从他嘴里听到那句,“我爱所有的人类”。


但是更久之后,临也才明白静雄最为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害怕临也会想起“折原临也”这个人已经死掉的事实。


 


说不清是多长时间以后的夜里,临也被雪压弯树枝的声音惊醒,悄悄起床推开窗子远眺。雪光在银月映照下温柔绵延,为整片森林盖上白色的披帛,宁静微凉。临也望着远处入了神,好一会儿恍然觉得这样的白色似曾相识,却在脑海里找不出这样的片段。在他准备关窗回去睡觉的时候,他蓦地想起来了,这幅景象像极了他死去时,收殓的白布盖过眼前,一切喧嚣都隔绝湮灭。


他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身体用肺部的憋闷疼痛抗议,他才张开嘴大口吸气。但很快就站不住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板上。巨大的惶恐席卷上来,让临也如同惊慌的小兽,无措极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临也?”大概是在隔壁听到他弄出动静,静雄敲了敲门,就直接冲了进来,看清临也的神情后脸色微妙地变了。


临也哆嗦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抬头去看静雄,“小静,我、我已经死了,是不是?”


静雄的表情僵住了,手指垂在身体旁边不自然地动弹着。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候,他可能早就想了无数遍,但是每一次在临也面前都能不露半点破绽,也不知道是练习了多次,还是从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会让临也想起来。


只是现在没有意义了,那个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临也想起来了。


那个曾经被折原临也戏称为“草履虫”的男人,努力为他营造出一个近乎真空的环境,将他与大部分事物隔绝,将他藏在这里,用了某种不可知的手段将他从死亡手里抢回来并且唤醒。


临也不是傻子,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的心意了,但现在的他半点都不可能去回应了。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再是任何东西,只是生与死的界限而已。


 


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的揭露在他们僵持许久后,以折原临也失去意识告终。静雄叹着气走上前去,将人抱回床上用被子裹好。关上门窗,静雄挤上床去,隔着被子抱住临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他睡觉。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而拉上窗帘之后,临也的卧室里重新陷入一片绵密的暗沉,一切都只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静雄努力想要看清临也的脸,一直到眼睛酸疼也没能看清。心头空落落,好不容易填起来的一块被临也亲手撕开,露出里面难堪的溃烂,永远没办法愈合。


他隔着被子抱紧怀里的人,好像孤单的小孩子抱住了唯一的玩偶,要依靠着他度过无光而无助的长夜。


“我绝对不会松手的。”他在心里无声说着,然后低声哼起一段旋律来。那是在临也清醒之前,他曾经多次在黑夜里哼唱给那不曾苏醒的人听的歌。


“I'm lost without it seems so true


You left from here from me to you


Well my heart is broken


I am trying can't you see ……can't you see……”


原本应该结束的句子被哽咽拉长,最后变为无声。


手被握住了。静雄低头抵在临也额头上,用力地回握住那只温度不高的手,缓慢平复呼吸,轻声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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